农历三月，环县山脊间寒潮渐退，暖意归来，黄土地上，春潮涌动。
合道镇朱家塬村，一个头发花白但身体矫健的身影正在苹果园里忙碌着，只见他穿梭于果树之间，手持锯子、剪钳，为果树修枝剪枝、除腐抹药、清柯除草，一气呵成。他就是71岁的张文斌，大家都喊他“金牌老张”，而这样围着果树打转的日子，他已经过了35年。
黄土地上操劳半生的农人，尤其是常年在果园里爬高就低劳碌多年的果农，大都健康状况欠佳，满身的小毛病。但张文斌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却都非常棒，腰不弯，背不驼，耳聪目明；虽然个头不高，体形略显瘦，却显得身板硬朗，精神矍铄；他还亲口告诉我们说：“天天干活还好，吃饭也香，人也会觉得有精神，相反，若是遇雨天休息几天，就浑身不舒服，不得劲。”
张文斌与苹果的故事要从20世纪90年代初讲起。那时县上推出“双万亩”果园政策，正值青壮年的张文斌将家里仅有20多亩土地中的18亩种上了苹果树。“等了五六年才零星挂果，才明白光有一腔热血，没有种植技术是种不成果树的。”张文斌一边修建果树一边回忆说。“好在朱家塬村的地理位置和自然条件适合苹果种植，苹果虽看相不好，口感却很佳，前两年摘的苹果全部送给亲戚品尝了。第三年开始才慢慢尝试卖，效益一直不理想。”
2013年，张文斌响应市场需求，开始生产商品果。那个年代，环县种商业果的人并不多。张文斌四处打听后，辗转100多公里来到西峰区董志塬一位苹果种植户家，通过免费做工来换取学习机会。“疏花疏果、套袋打药，既要把握好时间，又要拿捏好分寸，才知道自己打理果园欠账何在。”
学成归来后，张文斌投入比以前多一倍的精力对自家果园实施精细化管理。从果树密度、修剪方式、病虫害防治、果园生草预防到疏花疏果、果品套袋取袋，他一步也不落下。
白天“泡”在果园里，晚上“泡”在书本里。在张文斌家，随处可见关于苹果种植的杂志和刊物，每天晚饭过后，他都会和妻子一起“挑灯夜读”，在他的影响下，妻子王秀娥也成为村里有名的苹果种植“土专家”。
“苹果树更像自己的孩子，需要一年四季精心护养。不然它‘饿了’‘渴了’‘病了’，效益也就减了。”王秀娥说道。
朱家塬村苹果种植户历来较多，夫妻俩的对果树的热情感染了身边很多种植户，大家纷纷赶来求教，慢慢地，张文斌由“一人种果”变成“全村种果”。由他牵头成立的合道镇第一个苹果专业合作社挂牌成立，周边3个村15户种植户闻讯入社，大家一起学习，一起探讨管护技术。
2014年，张文斌的苦心经营初见成效，4万多斤商品果装了满满两大车从朱家塬村发往西峰区，合作社社员中也有几户平均卖果4万斤。一时间，朱家塬苹果在市场上声名鹊起。
2017年，政府提供矮化苗，鼓励苹果种植户进行矮化密植，张文斌又开始了一次新尝试。“以前18亩地种700棵苗，现在8亩地种600棵，管理上又是短板。”张文斌回忆说，他又一次背起行囊外出务工学习，一周后回家开始栽植，三年后挂果。从此，张文斌夫妇每年来自苹果的收入稳定在12万元以上。
为产出更优质的苹果，张文斌还摸索出了一套独家管理“秘方”。除了给果园施有机肥料羊粪，还给树根施油渣、豆渣，给果子补钙、喷牛奶等，通过一系列尝试，他家果园的苹果个个型好、色艳、脆甜，很受客商和消费者欢迎。
现如今，走进张文斌的果园，一边是整整齐齐焕发生机的矮化苗木，一边是历经30年风雨依然健朗的老乔木；张文斌夫妇俩一年四季大半时间都在果园里爬高就低服侍着苹果树，他说，“要将苹果树研究透彻，才能应对一年到头遇到的各种难题，比如病虫害、干湿程度、微量元素等等，这样才能及时止损。”
朱家塬村平均海拔1480米，适宜苹果树生长，加上光照充足，昼夜温差大，土壤为有利于苹果树根系生长的黄绵土，苹果种植历史悠久，是环县苹果主产区之一。在张文斌的带领下，全村现有苹果树1000多亩，苹果已经成为张文斌和朱家塬村大多数群众赖以生存的“金果果”。
2023年，张文斌带着自己引以为傲的苹果参加第二十二届中国绿色食品博览会，获得金奖，他“金牌老张”的称号也自此叫开。
从书本到土地，从知识到实践，从“果农小张”到“金牌老张”，张文斌如同他的苹果树一般，坚韧不拔，凭着一腔热爱为家乡苹果产业发展带来了新的种植、销售经验和理念，让本地苹果品质提升，名气响当当。
采访结束时，记者问及与苹果打交道一辈子的心得，张文斌自然地说道，“身为土生土长的朱家塬人，我们大家共同努力种苹果，苹果也从不曾辜负我们的期望。我们的苹果客户吃了说甜，但我们果农心里更甜，因为我们能生产出来好果子，还能让更多人吃到我们的好果子。”说完，他爽朗且自信的笑声在塬畔上久久回荡。（乔洁 吕番升）
